【柳沈】温度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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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休学的那一年也不是睡过去的，回校上课讲的差不多都是学过的内容，再加上脑子聪明对套路又熟悉，就算不听成绩依旧好看。
很多上课的时候他难免觉得无聊，考试也常常做完卷子还多上那么几十分钟。
这种时候，他就常常盯着柳清歌的后脑勺发呆，还用铅笔在课桌上把那轮廓一点点地描绘出来，有时角度抓的不错还能画个侧脸。
柳清歌后脑勺虽然不长眼睛，也仿佛能感受到那总是盯着自己的灼热视线，转过头就见到沈清秋垂着脑袋写写画画，笔尖在桌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可等沈清秋抬起头，柳清歌又早就转回去了。直到老师问有没有人愿意参加艺术节的时候柳清歌转过来问他“你画的不是挺好看的，不去吗？”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考试摸鱼的事给见了光。
可直的坦荡荡的沈清秋一直没把这当一回事儿，画柳清歌也只是觉得他是自己目力所及不被当成作弊范围里长得最为英挺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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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小姑娘比较羞涩含蓄，对人有好感也不敢一下子表白，就是成天找机会站在心仪的同学旁边多找会儿话题。每天心里想着今天和他有没有说上话，稍稍又一点让人觉得更进一步的互动就能开心好久。
柳清歌虽然性格冷，但架不住脸好分数高，又在不久之前的运动会上跑三千米把体育生也甩了一大轮儿，在班里的人气一直高居不下。
可怎么说呢，这个人就是让人不知道如何搭话为好，好不容易隔着一大组远远地跑过来问一句“同学这个吃吗”，就收到一句“不用，谢谢”，连去掉预备铃后只有七分钟的下课都占不满。
沈清秋看着站在原地一脸尴尬的妹子就心生不忍，忙找了个话题在她耳边轻悄悄地说：“我跟你说柳清歌这个人啊你要直接去追，以气吞山河之势拍下他的桌子说“老子喜欢你”，让他感受到爱情的震动冲击波才对。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沈清秋已经故意往轻里说，却耐不住人家听力好。妹子一走，柳清歌转过身问：“你呢？”
沈清秋意会，自得道：“我这种温柔细腻能懂姑娘心的人怎么需要用这么简单粗暴缺乏情趣的方式。”
而那之后，柳清歌向沈师兄请教问题的次数就多了起来。沈清秋一边感慨着师弟是个学霸就是英语太差一边给他讲各种语法。
只是沈清秋不懂汉子的心这种事，柳清歌也是实践了好一段时日才领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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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坐在教室里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温润的嗓音伴着头顶电扇的呼呼声一并传入柳清歌的耳中。
温热的吐息打在后颈耳旁，让听的人有些心猿意马，想着起身把风扇开大些降降周遭热度，却漏去了许多字句。
见他起身，沈清秋一把捞过柳清歌的身躯，小臂搁在他肩上，使人再度坐回原处。
柳清歌听他讲着，语调温柔而眷恋，可自己脑子里却只记得医院睁眼以来发生的事，就觉得莫名烦躁。
沈清秋看着柳清歌不善的神色，只想问问过去的那个自己，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柳清歌喜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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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本计划着过几日和柳清歌去大学校园里看看的，却还是因事搁浅了。
牙疼。
沈清秋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嘱咐柳清歌好好呆家里，自己推着小电驴就要去诊所，开门时就见那本伏在按桌前看《青年工作者周报》的身影跟了出来，说：“一起。”
沈清秋笑笑，把车锁回去，开手机叫滴滴。
到了地方，沈清秋见着木清芳就缩了缩，直往柳清歌身后躲。
柳清歌拽着人出来，说：“他牙疼。”
沈清秋也不是怕牙医的年纪了，但以往都是给柳清歌不着痕迹的宠着，虽然不说出来但各方面都温柔周到，现下被这般简单粗暴地对待就觉着不甘，整个人都要往柳清歌身上挂，木医生咳了好几声才不甘不愿地跳下来。
柳清歌去付费拿药的时候，木清芳推了推眼镜，取下闪着光的牙镜道：“你们认识这么多年还玩这种把戏啊？”语气中满是错愕，甚至还带一点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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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气凉了下来，两人便并排走回去。
沈清秋的牙还疼着，说话含含糊糊。
自从柳清歌记不得事后，他说着说着就喜欢扯过去。
沈清秋一生顺风顺水，唯一能算变故大概就是柳清歌失忆。他说这大概是自己大一的时候每每路过小花园里约会的情侣身边都会压低声音唱分手快乐的报应。
柳清歌一直没有说话，沈清秋只觉得那人步履越慢越沉，渐渐就从身侧到了身后。
“哎，你怎么了？”
沈清秋转过身，看着那个人的身影。
夕阳与树影子在他脸上打下截然相反的光。
“你能不能不要再讲过去了？”柳清歌说出这句话，郑重地仿佛做了极大的决定。
沈清秋心里咯噔一下，勉强仰起头看他。
“我喜欢你。”
“现在的我喜欢你，就不要讲过去的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