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姐咕哒♀】花冠
花冠
卡米拉x咕哒子
咕哒子的名字是藤丸立香
大量捏造的内容
城堡里来了新的女仆。
这本不是卡米拉会特别关心的事情，毕竟再美丽的少女流尽身上的血液之后被堆放在地下室的时候都是一般的丑陋，而随着储备品的耗尽，必然会聘请新的女仆来维持恰赫季司城的日常运转。
不过听管家说了那是来自东洋的稀罕品种，而这样的上等品必须养上一段时日，才好在最终开启时得到足够回报这段忍耐的美味。
这么想着的时候，橘色头发的少女跌跌撞撞地端着快被掀飞碟子，像撞进阴森城堡的光似的出现在了卡米拉的眼前。
真碍眼。
借着行礼的动作偷偷移开踩在城堡主人裙摆上的脚尖，她抬起头对着卡米拉露出讨好的笑，用生涩的匈牙利语说道“夫人。”
真愚蠢。
少女正处在最好的年纪，散落的碎发间细白如瓷的颈项肌肤透出健康的血色，像沙漠中的旅行商人藏在口袋深处未经雕琢的象牙。
保持行礼的姿势被城堡的主人沉默着注视了许久，女仆终忍不住抬起脸来。
因为特殊变故流落此地的她，连这里最基本的通用语言都说不了几句，更不会知道自己身处于怎样恐怖的所在，至于血腥女伯爵的传闻，自然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这或许是她敢于直视那位贵妇人的勇气来源。
被包裹在血色长裙之中的城堡主人各处都生长的极为丰满，撑起衣料形成诱惑的弧度。即使是被面具遮盖了大部分，也能通过轮廓发觉那被遮蔽的是怎样一张美丽的面孔。过于苍白的肌肤与长发带着高处冰雪刻薄的温度，被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的时候身上不由自主泛起了寒意。
“这是大不敬，小心我杀了你。”
藤丸立香虽然听不懂落在耳边的话语，被尖锐的指甲捏住下巴时也感受到了威胁。
然而就算遭到这样的对待，那愚蠢的女仆也没有收去脸上碍眼的笑容，仿佛她并不因此感到痛苦。
卡米拉终于转身离去，免得忍不住将其撕碎在城堡大厅的地毯上。伴随着逐渐远去的足音，橙发的少女用只有自己能明白的语言轻轻念叨。
——きれい。（1）
卡米拉再次见到那个惹眼的小东西是在随后城堡举办的夏季舞会时。
找理由摆脱争执不休的烦闷青年的意外收获是抓到偷懒中的女仆。
繁茂的藤蔓沿着廊柱攀上顶棚，遮蔽了刺眼的日光，发色明丽的少女仰躺在石凳上，边往口中放入一粒饱满的葡萄。
敏锐的听力使得卡米拉能听到少女哼着的陌生歌谣，而随着脚步声的迫近，藤丸立香身子一震，从石凳上翻下来行礼的动作一气呵成，叫着“夫人”时的声音都带上谄媚。
卡米拉曾偶尔听管家提过‘高档品’非常聪明，已经学会了大部分与人交流的语言。
“真不像样。”
被这么说的少女心虚地转过身，匆匆跑进不远处的花丛，折下一只蔷薇，讨好地笑着递给了她。
由于太过仓促，少女的指尖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每日饮血维持美貌的伯爵夫人皱了皱眉，抬起那双手置于自己的唇边。
不同于刺破血管的饮血，只是温柔地舔舐着皮肤的表面。卡米拉内心对自己说这是为了避免浪费，却在对上少女转瞬即逝的惊愕后心虚转身，而未能将随后的笑容收入眼底。
在这之后，伯爵夫人的记忆里又增添了经过庭院看见与其他女仆嬉闹着的少女在面对她的时候装作正经，却又憋不住笑出来的样子。
她凝视着被月光照亮的窗边快要开败的蔷薇花，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纵容那家伙了。
休息的时候关系好的女仆会聚在一起聊天，而城堡主人则是常常被提及的话题。
从伯爵因战事而死夫人拒绝改嫁到两位优秀的青年为其决斗，藤丸立香对卡米拉肉眼可见的美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但是这仅仅是她魅力的一部分。
少女听着其他仆人之前的谈话，把带着记忆中那种温柔触感的指尖偷偷往袖子里缩得更深一点。
你们只能看见听见，我却能触碰，好像由此生出了自己离那位夫人距离更近一些的自得。
周围的人又谈起伯爵夫人的年龄，对她为何能保持至今的美貌感到好奇。
“你们有没有闻到过夫人身上的味道？”
说出这句话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而讨论的氛围也在一瞬间变得诡异。
开口的是一位在厨房帮佣的女仆，平日里也有接触宰杀之类的杂活，相较于同龄的女性，脸上总是带着重重忧虑。
藤丸立香回忆起自己躺下时闻到的从身后传来的味道，那是相较于她手指上溢出的更浓烈的东西。
她曾以此来感知那位娇艳贵妇的存在，无论卡米拉如何变更当日使用的香水也无法遮掩的气味仿佛是告知的特殊信号。
她突然醒悟，为何亲近那位贵妇人时会有若有若无的痛苦与畏惧从被欢愉覆盖着的心底吐出。
那是陌生，却流动于她周身的，血的气味。
“夫人，看您瓶子里的花都快要凋谢了，便换上了新的。”
在清晨擅自闯入城堡主人的寝间的唐突者，赫然是有着招摇发色的‘上等品’。
擅自进入城堡主人的房间，还带着一张等着夸奖的得意笑脸的女仆，想想也只有她了。
藤丸立香也不清楚自己何来这般举止的勇气，心中却有一定要弄清这传言的勇气。
见到未被面具覆盖着的夫人的容颜使她心不在焉，背出预先设想好的台词时也有些磕巴。少女不知自己为何有要搞清这些事情的念头，心里对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在意从与她见面的第一天就挥之不去。
每当见到她，心中仿佛被日光照耀，生出绚烂的花朵来。
少女不敢妄自断言这种感情的定义，仿佛想弄清的不仅仅是传言，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真不像样。”
预料中的呵斥如约而至，然而藤丸立香却能感觉出卡米拉的心情并不算糟糕。
她看着贵妇摆弄花瓶中修剪好的花束，打开房间的窗户，让晨光照亮其上的露珠。随后与花瓣一样艳色的裙摆中包裹着的人转过身来。
卡米拉本就身量高挑，踩着高跟鞋看少女的时候仿佛捕猎者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食物。
“吸血鬼也是可以沐浴阳光的。”
她的视线集中于自己锐利的指甲上，凭空做出撕扯的动作。
但是要付出代价。
通向城堡地下室的长阶昏暗而湿滑，卡米拉身后的少女手中捧着的灯烛只能勉强照亮一小片阴影。
城堡主人仿佛早已对这段路无比熟悉，在黑暗中响起的足音证实她采准每个阶梯。
落锁的声音响起，女仆踮起脚点亮墙边的灯烛。
“啊——”
伴随着少女突然响起的尖叫一同发出的，是重物落地的响声。
地下室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它们有着为呈现不同痛苦景象而生长的锋刃，或许是浸染过鲜血聆听过绝望的声响，在烛光下发出诡异的光泽。
“我想，更多的了解夫人。”
当询问她愿望的时候，少女露出那熟悉的碍眼笑容，这么答道。
“行啊。”
然而实现了愿望，窥得这城堡之中最大秘密的少女，如今正伏在石砖上发出绝望的呜咽，她的捂着唇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拼命压抑自己呕吐的欲望。
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流出的泪水，和许多即将被关进铁处女或是铜牛之中的食物并无不同，却让城堡主人的心中浮现出伸手替她擦去的想法。
“我最喜欢的就是少女的鲜血，这点是没办法的。”
“那我们回去吧，虽然你勉强可以活得更久一点，但是不要对我特别的期待才好。”
卡米拉最初对藤丸立香的感情，是纯粹的嫉妒。
年轻美貌笑容碍眼的食物，与死气沉沉的恰赫季斯城相衬着显得不伦不类。
而当这食物并不畏惧她，说出的俏皮话不惹人生厌，便在食用期限内多保存了些时日。
“夫人今天有点冷要多穿件衣服啊。”
“我就偷懒这一次就放过我吧。”
“这朵花很衬您裙子的颜色呢。”
这样的日子不经就想让它继续延长下去，仿佛能够证明，就算是吸血鬼也是能看到光的。
“我想，更多的了解夫人。”
但是要付出代价。
或许知道了一切后的食物，就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而当她仓皇逃走的时候，锁链必将刺穿她的身躯。
啊，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看到你的笑脸。
地下室是萦绕于周身的鲜血气息，卡米拉的鼻端却是少女身上的花香。
少女在一片黑暗与血腥之中，紧紧抱住了创造出这一切的根源。
泪水落在肌肤上的触感让卡米拉皱起了眉，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少女在见到这周围的一切，认清她血腥女伯爵美貌遮掩下的真面目后，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残忍无情的贵妇僵硬了身体，一瞬间，她心里仿佛浮现出了就算自己周身环绕着荆棘，对方也一定会来拥抱自己的，这样的念头。
从此，血腥伯爵夫人进餐和沐浴时增添了一位仆从。她站在远处，端着烛火，看着相熟的少女的血液流出，听着铜牛之中绝望的悲鸣，擦洗被鲜血浸染的长鞭，往深红的浴水中洒下花瓣。
她逐渐不再发出干呕，她逐渐不再露出笑容。
但她始终站在那个人身边。
在独自做着着地下室的清洁工作的时候，少女盯着铁处女的缝隙，仿佛走到了地狱的入口。
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抛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由此进入的人。（2）
门传来被推开的细微声响，藤丸立香转过头对上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惊觉自己已经满脸泪水。
卡米拉把城堡中的其它人都赶走了。
无论是管家车夫还是那些作为储备食物的女仆。
藤丸立香虽不敢相信用自己鲜血作为交换能获得成功，但自己也不过是隶属于这位贵妇的东西罢了。
她曾幻想自己生前牵着那只手走到教堂的门前，死后牵着那只手走到地狱的门前。
这幻想一度破灭，回过神来时，竟叫人看出一点希冀。
城堡的生活恢复到最开始的时候，那个地下室仿佛从未存在过，两人也心照不宣地略去那段日子。
卡米拉从未开口索要少女的血液，对于她刻意弄出的伤口也装作不存在。但藤丸立香清楚，卡米拉离不开血液，她看到对方曾在身体上划出伤口，啜饮自己血液时带着迷醉的表情，就如那个夜晚对方看清她脸上泪水时一般痛苦。
“我最讨厌我了，彻头彻尾。”卡米拉这么说着，口中带着恨意，仿佛是对着那个放任自己堕落的自己。
虽然收起了城堡中所有尖锐的物品，但是少女还是拿着打碎橱窗的玻璃片，划向自己的手腕。
“求你，喝我的血吧。”
而作为回应，她被大力推进了城堡外的花丛中，随后响起大门关闭的声音。
“我最喜欢你了，彻头彻尾。”哑着声音呐喊着的被花环绕的少女，仿佛一位刚刚接受加冕的新王。
随后不久，执行皇家最高法庭判决的官员来到这座城堡，带来的士兵救走了一位精神失常的女仆。
据人称，这位幸存的少女被带走之时，满脸感动的泪水。
“她一定非常感激救了她的那个人吧。”
小镇的墙边，听完故事的少年抬起头，理所当然地推测着。
这时身旁一位少女站起身道，“对啊，我爱极了她，救了我的那个人”
注释1：きれい即日语中的綺麗，美的意思，发音为kirei。
注释2：原文取自但丁《神曲》，梗源自卡米拉再临4语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