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地瓜角荣

all布all

【魔祖】余晖尽(薛晓)

有光之处必有影。 

可自己竟像影子一般伴在这个人的身边,是他从未想过的。

想着要真厌倦了,便想着花样把那人折磨死,去玩新花样罢。

 

晓星尘。

晓星尘。

你这道号甚怪,怎得天上星子边还配着尘的。

 

晓星尘。

晓星尘。

他乐得自己俗世里摸爬滚打的一身尘嚣染上那皎若星辰之人。

 

目上覆巾而不得见。

我见就行。

身上蒙尘而不得知。

我知即可。

 

他满意了。

恨不得一日日便这样下去。

 

日头落下去,再没有升起来。

咽了气的尸身口里,吐不出有暖温的吐息。

他那敏锐至极的耳中再听不见那声音温柔低语。

连碎成片片的魂都拼不起来。

连最后一点余晖也渐渐散去,消失在视野里。

纵使四下一片亮堂,他也觉得,自己这世间里的光却湮灭了。

没有光,自然不再有什么影。

 

他不再是影,他依旧是那个他。

没有牵绊的他。

 

笑话,我从何时有过牵绊?

心里这般争辩着,不知是为了说服何人。

 

他揪紧手里头那只锁灵囊,掀开那棺木看了看。

道长,你好呀。

昨日雨大,把我都吵醒了呢。

 

那人死去已有些年月,却给不知什么法子存着了,尸身没有半点腐烂萎缩的痕迹。

面上缠了五指宽的白纱,却仍能看出清俊柔和的轮廓。

 

他贴在晓星尘胸膛上,手探进道袍里抚摩他心口。

道长你听我说话的时候会把脸对着我。

那你看看我。

 

可晓星尘就算活着也看不了他,他也不敢去抚那面上裹的白纱。

怕力使得大了,就触到凹陷的两个小洞。

 

你起来我就把你那双眼从宋岚身上挖回来还给你。

正好看看我。

多好。

 

他以前就这般筹谋过,却贪恋着身份未露时那般的相处,便也没有实行。

后来晓星尘碎了魂,连将他炼化成凶尸也做不到,每日摆弄也不会有半点反应。

他看着宋子琛眼眶里的眼珠,想着它们也曾躺在晓星辰一样的位置便觉得牙根痒痒。

 

连双目都给了这人。

最后得知这家伙怎般死的居然自戕。

感情不可谓不好。

 

道长心真宽,总想着大道,救济天下苍生的。

不若救济救济我吧。

 

他不是第一次这般做,晓星尘活着的时候就意识到心里有着畸恋。

与其纠结,不如放肆。

嘴上不承认,身子倒兴奋得很。

阿箐睡了,晓星尘目盲。

虽说闭眼可以恣意在心中想象,可他就是无法移开落在那明月清风般的面庞上的视线。

借着一点微光,仿佛能看清整个世界。

而那微光就是他整个生命里为数不多的明亮了。

 

对于那明亮,他想扯进黑暗中。

他的心很小,载满足以保护自己的算计后便放不下什么了。

可是他还是掇拾掇拾,勉强收出一方空地,没问意见就把晓星尘拖进来。

这世界太暗了,该点烛。

他寻了烛来又怕他跑去,忙得反锁上门。

 

他将那日晓星尘给的糖放在手心里,似乎握紧了糖便能握紧那给他糖的人。

他将那糖放入那人口中,探舌进去舔舐,这般汲取一些甜味。

又舍不得多尝,只一丝漫上舌尖,便能回味好久。

 

你疯了。

你该死。

世人怎看,他毫不在意。说他疯癫便恣意妄为,说他该死,怎般也得惜着一条命,百般作孽才好。

 

直到有一天

夷陵老祖魏无羡道:“救不回来。”

晓星尘只余几片碎魂,自己不求生,是怎般也救不回来的。

 

这世界太暗了,该点烛。

他寻了烛来又怕他跑去,忙得反锁上门。

门风太盛,竟那般将烛火熄了。

 

微光亮又灭,不过几载。

再过一段年岁,他在黑暗里摸爬着想去寻那曾见过的余晖。

兜兜转转总算是赔上了命。

他眼里的光明灭跳动了片刻,就再也不见了。

人若闭了眼怎看得天边最后一点余晖。

便是这样简单的道理。

 

 

评论(5)
热度(88)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炸地瓜角荣 | Powered by LOFTER